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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客房
话未说完,袖口被温似雪一把攥住。
别走。
她的声音低而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颤,云湛,我一个人我怕。
云湛愣了一瞬,随即点头。
云湛合衣侧躺到床缘,留出一臂的距离:那你先睡,我在旁边。
手电筒被反扣在床柜,光线收敛,只剩一圈朦胧的亮。
温似雪却贴了过来。
被子掀动的瞬间,云湛指尖碰到一片温热光滑没有任何布料阻隔。
云湛:她怎么没穿衣服啊我刚刚给她的睡衣呢?
21:嘿嘿,我猜她现在不想穿睡衣,你今晚有福喽~
温似雪整个人像被温泉泡过的玉,细腻、柔软,带着轻颤的呼吸。
空气倏地收紧。
云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寸,背脊抵上床沿。
温似雪
她的声音哑在喉咙里,黑暗放大了每一次心跳。
温似雪把脸埋进她肩窝,声音闷闷地传来,却透着倔强。
云湛,我喜欢裸睡没关系吧。
她伸手环住云湛的腰,指尖冰凉,却像生了根。
今晚,就当我自私一次。
雨点砸在窗玻璃,像无数细小的鼓槌。
云湛僵了片刻,终究叹了口气,掌心落在温似雪后背,把人轻轻拢进怀里。
黑暗中,肌肤与肌肤相贴,温度交织,心跳同频。
没人再说话,只剩雨声,替她们数着漫长的一夜。
凌晨四点,天色将亮未亮,城市像被按在灰色滤镜里。
温似雪的公寓在十七楼,阳台半封,风从玻璃缝里钻进来,带着夜雨残留的潮腥。
云湛赤脚踩在地砖上,凉意顺着脚心一路爬进胸口,逼得人清醒。
她身上只套了一件衬衣,布料被汗黏在后背梦里全是裴颜汐。
梦里,裴颜汐站在书房那盏孤灯下,手里握着一只银色打火机,火光一跳,映出她半边苍白的脸。
她抬眼,对云湛很轻地笑了一下,像在说再见,又像在说对不起。
下一秒,灯灭,人影散成灰,云湛在梦里喊不出声音,只能看着那点火星子被风吹走然后猛地惊醒。
胸口闷得发疼,她下意识去摸身侧温似雪的手臂还环在自己腰上,体温滚烫,带着熟睡的鼻息。
云湛轻轻把那只手挪开,动作极轻,却还是惊动了对方。温似雪含糊地哼了一声,没醒,只翻个身小声呢喃了云湛的名字。
云湛没再躺回去。
她掀被下床,赤足穿过客厅,推开阳台门。
凌晨的风呼地扑上来,卷起衬衣的下摆,也卷走残余的睡意。
城市灯火在远处连成一条虚线,像谁用铅笔在灰纸上潦草划了一道。她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空的。
离开学校的时候忘了买烟了于是云湛就这么站着,手指扣着栏杆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。
她低头,看见自己胸口随着呼吸起伏,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骨头里顶出来不是恐惧,更像一种迟到的钝痛,钝得她发慌。
温似雪在梦里一伸手,扑了个空。
指尖只抓到一团尚带余温的被角,像抓住一截断掉的线。她猛地睁眼,昏暗中,半边床褥平整冰冷云湛不见了。
心跳骤然失控。
温似雪连鞋都顾不上穿,赤足踩进微凉的木地板,木质缝隙里残存着夜雨的潮气,渗进脚心,一路窜上脊背。